【101再訪府城】跟著北爸紐媽懷念H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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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算已經沒有家了,依舊不從良,不道歉,不後悔。離散到底,真妖孽也。卻是一個令我掩面哭泣的妖孽。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~胡淑雯寫《台北爸爸,紐約媽媽》
台南看戲相片集

是啊好久沒在書裡痛快落淚了,陳建志的《台北爸爸,紐約媽媽》,寫得深刻入骨,用力掀開自己的創口狠狠灑鹽,還把全家人都撩下去。

我從來沒有這樣的勇氣,直視我的十七歲。也曾經走過相同的路聽一樣的歌有類似的煩惱:電影資料館裡的流光歲月、對青春肉體的渴望、大學的劇場體驗、朦朦朧朧和阿嬤一起長大的日子、以及憎厭又放不下的家族之絆。

好奇像這樣跨越時空的深刻描寫上了舞台會如何搬演,於是買了台南的戲票,邀小魚一起去。在台南兩天間除了吃就是走,疲累的腦袋和身體同時放空卻又充滿。情侶們牽著手走進初春的文化中心,空曠而緩慢的古都很適合這樣懷舊的戲碼。雖然戲不如書的強烈,還是有些震驚(以及爆笑)的瞬間,如大慶反問觀眾自己是不是很帥,全場男女倒抽一口氣後開始狂笑,可以理解為什麼這樣的人可以男女通吃。

戲和書說的是失去,或者說遲早要失去的故事。就誠實面對自己吧,就像最早喜歡的女生和後來暗戀的男同學,一個成了大律師一個成了妖孽,後者比自己早一步到另一個世界。我就是一直愛著有著微妙孤獨氣息的他/她們,而且和他/她們一般愛美。

書展裡陳建志和花美男聶小真趣味十足的對談,分享了從紀錄片到舞台劇背後影像設計的創作概念。用螢光粉紅(小聶的簽名?)重新包裝,找來日本新銳攝影家森榮喜,在某個炎熱的秋日跑到東北角的馬路邊,一張張百無聊賴的家族寫真跟原本書裡的泛黃色澤相呼應,是很美麗,也意外溫暖。


【後記】

提筆完成這篇文章的時候接到Hiro病逝的通知。去年吃火鍋時他炫耀著西門町買的復古棒球外套興沖沖的模樣,簡直像個光芒四射的孩子,一如記憶中越夜越美麗的他。

當年失戀時在紐約街頭遊魂般的漫步,和他數落臭男人的不是。是少數可以把男生當姐妹的關係,雖然到最後我們還是不很親,他總是無比清明大聲論述複雜議題,勇敢挑戰任何不公不義。這正是大妖孽與小清新的落差,天才和庸才間的距離。


台南文學館後的手作市集裡,陳列向哥哥致敬的愚人節花禮,正適合看完戲的心情,同時送給在櫻花盛開之際離開我們的Hiro,這種紫色的爛漫我想他會喜歡的。

而他此時此刻,像大奧一樣華麗,在雲端呵呵大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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