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山˙未完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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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天氣持續悶熱,全球股市也強強滾,喜歡的韓劇也畫下完美的終點,可是我的情緒卻陷入五窮六絕的低潮。非常需要豁出去的刺激,好比說,往大山走去。


幾天前氣象局發布梅雨鋒面即將到來,我默默的全副武裝,做好心理準備,不知道大自然即將以怎樣猙獰的臉孔面對我們這群不速之客。

預備上山的那一天,一早小朱就來電調查成行的意願,結果顯示,台灣還是有希望的,我是寧願上山勞其筋骨空乏體膚也不願意面對辦公室裡的芭樂鳥事,其他幾個傻瓜竟然沒人撤出。於是我們依照原訂的計畫出發囉。

第一天的雪山行程在陰天薄霧中順利度過,微涼的初夏天氣舒服極了,也沒有預期中的豪大雨,即使是大名鼎鼎的哭坡,大夥也開開心心含笑爬過。午後不久便抵達369山莊,說巧不巧的,大雨就在我們踏入山屋後開始飄了起來。爬過山的都知道,在山屋裡等著吃飯睡覺的時間才是最難熬漫長的,隔壁房野訊團的老少婦孺早早就上床就寢了,我們則在小朱的熱情邀請下硬ㄍ一ㄣ,雖有滿床零食美酒可是也找不出話題了,又不敢聽傳說中黑森林的鬼故事,好不容易撐到九點,窗外開始颳風打雷,明日攻頂的決心開始搖擺,大家爭著要留守山莊。雖說如此,凌晨1點多,隔壁房的龐大陣容讓我們沒法睡到自然醒,於是在半夢半醒間大夥整裝完畢,預備進攻雪山主峰。

一開始是無盡的之字上坡,然後摸黑頂著雨進了陰氣沉沉的黑森林(雪山最負盛名的冷杉林),據說這是很多人”不見”的地方,大夥緊挨著彼此不敢脫隊。領頭的嚮導小武在路邊撿到個亮著的頭燈還呼叫幾聲,見無人回應我們就繼續前進(心裡還是毛呀)。

走到黑森林的盡頭,我開始跟不上大家的腳步,因為血糖過低幾近失溫,我不敢再前進,只好目送夥伴們(如同魔戒遠征隊般)在寒風冷雨濃霧裡步上遙不可及的主峰稜線,留下我佇立在圈谷前,遠方是烏雲密佈還傳來隆隆雷聲,天地間沒有別的聲音,好像連自己呼吸喘息都停止了,只有我和滿山滿谷玉山杜鵑,我甚至懷疑自己是在另一個魔境世界,我忍不住對腳邊雪白的花兒說,”你們真是了不起,可以在這種地方這個時候勇敢的開花”, 花自然不會回答我。我對自己承諾,有天一定要再回來。

往回走的時候天剛亮,清晨的黑森林一點也不陰森,反而充滿空靈氣息,原來入侵者的我們才是俗物,忍不住踮起腳步,深怕打擾山中的精靈。好心的領隊小朱不顧自己的英名陪我先走回山莊,在水源地附近看到好大一片石瀑,上面還滾滿翠綠地衣,如果天氣好在這裡泡茶聊天一定很棒。出了黑森林,天空晴朗了些,隔著來時的之字陡坡眺望369山莊,四秀從雲瀑裡忽隱忽現,雖然沒爬到頂端,卻意外得到喘息的機會,也是肉腳的收穫(?!)。

回到山莊後摸魚了一陣子,攻頂成功的夥伴終於回來了。每個都只剩下軀殼一樣失魂虛脫,小武說這種天候下攻頂比平時耗費更多力氣,唯有親身經歷才明白箇中滋味吧,雖然大家都累壞了,直嚷著被騙上山,以後有同樣的機會我想沒有人會放棄吧。所以呀,回家的路上,已經有人討論添購裝備的事,還有問著"下次"爬哪呢?由此可見爬山的人都是自虐的傻子,的確。  

【後記】

˙之一:也未能攻頂成功的Tony前輩,對黑森林和圈谷的紀錄和感動。用以填補自己記憶的空白.....

˙之二:下山的途中和嘉郁小朱聊了一番,覺得應該在登山活動中帶入慢活的概念,一直以來我們太執著於攻頂趕路,而忘記欣賞山上的景色和山上的生活,如果能帶著自己喜歡的書和音樂,在山上多呆幾天,或者仿效藏人”轉山”的概念,以水平環繞取代垂直升降,藏民藉由轉山洗滌罪孽,平凡如我藉由轉山品味時間流逝自我修練,似乎是另一種值得思考的接近自然的方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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